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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寻美国高等教育成功之匙

钱政/文

近日，笔者有幸赴美参加了一个高等教育管理项目培训班，期间经历了在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UIUC）为期两周的学习与交流，并在芝加哥大学、伊利诺伊大学芝加哥分校、普林斯顿大学、哥伦比亚大学及西点军校进行了为期一周的参观与交流。期间，学校安排了内容丰富的参观和讨论环节。经过三个星期的学习，我对美国高等教育经历了一个从感性认识到感受差距、从感触理念再到感悟精髓的渐进过程，从不同角度感受到了美国高等教育的多元化，思考美国高等教育的核心理念与成功经验。

1.清晰的定位铸就了学校的灵魂，规范的制度奠定了学校的根基

众所周知，美国高等学校类型繁多，此次美国之行参观的学校就包括了联邦政府出资的学校（西点军校）、州政府拨款的学校（伊利诺伊大学的两个分校）、具有教会背景的私立大学（芝加哥大学）和不具备宗教色彩的私立大学（普林斯顿大学和哥伦比亚大学）等四种不同的类型。虽然大学类型不同，但每所大学都有着自己清晰的定位，而坚持这个定位确保了学校的发展始终如一，学校的文化日积月累，逐渐形成了学校的灵魂。

图为伊利诺伊大学。 钱政摄

图为哥伦比亚大学广场。 钱政摄

以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为例，学校的成立起源于1862年美国总统林肯签署的《莫里尔法案》，该法案承诺联邦政府赠予每个州30000英亩的公共用地用来支持高等教育。正是由于从州政府手中无偿拿到了土地，因此除了教学和科研外，学校从成立之日起就担负起了服务伊利诺伊州的公共事务以及支持伊利诺伊州经济发展的重任，150年来不曾改变。时至今日，学校不仅有40%以上的校友在伊利诺伊州的各行各业中发挥着自己的作用，而且在读学生和任职教师也通过不同渠道和多种方式践行着自己的职责。

美国的高校有着完备的管理制度，制度的完善是学校的立校之本，也是学校能够良性发展的重要支撑。美方人员在介绍美国公立大学的基本结构时特别提到，在州政府和大学校长间有个董事会，由12人组成，其中有3名是在校学生，而且1名学生还拥有投票权。也就是说，在决定学校发展上起到至关重要作用的董事会中，25%的比例留给了学生，10%的投票权给予了学生，凸显了学生的主人翁地位，学生对学校的发展不仅有全面充分的知情权，而且还拥有举足轻重的投票权。而国内高校普遍在这个方面未予重视，学生成为学校的主人翁仍然是个任重而道远的发展目标。

2.综合的服务助推了学生的发展，有效的机制激发了教师的热情

学生和教师作为学校的主体，是学校发展的核心和支柱，美国高校始终是以学生和教师为中心开展工作的。

美国的许多高校有着非常完备的学生事务管理队伍。例如，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管理队伍的顶端是主管学生事务的副校长，下面分为三个部门，涵盖了职业发展、心理咨询、学生冲突处理、跨文化交流、校园社团管理等学生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目的就是为学生的日常管理提供全方位的服务。

以学生事务处下属的职业中心为例，该中心包括24个职业服务办公室，每个办公室都会针对特定的学生群体开展工作，工作内容包括协调服务、分享信息、研究政策、向社会推荐人才等，提供了涵盖简历指导、实习联系、模拟面试、求职培训及雇主联络等全方位的服务，开展的工作全面而且细致，秉承的理念也值得我们借鉴，就是大学生应该尽早开始为职业发展做准备，这个工作可以始于进入大学的第一天。美国的高等教育能够取得令人瞩目的成就，离不开学生事务部门的辛勤工作。

关于教师的管理，美国多数高校会采取同行评价的制度，这有别于国内普遍采取的量化指标体系。在哥伦比亚大学参观交流的时候，校方教授表示，美国高校十分看重同行评价，每隔3至6年会向全世界高校发出20份某个教师的基本材料，这20份同行的反馈结果，将成为评价教师工作成效的重要依据。有人质疑同行评价可能不够客观，一两个同行不客观或许存在，但20个同行都不客观几无可能。美国高校施行的同行评价的体系相对比较宽松，但从效果看，反而有利于发挥老师的积极性。

可能还会有人提出疑问，假定3至6年才评价一次的话，如何在每年都能了解老师的工作情况，并对老师的问题与不足进行督促呢？对此，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推出教师支持和发展项目，作为同行评价体系的完善和补充。项目要求教师每年递交年度总结，然后3年给出一个聘期总结，学校会针对年度总结存在较大问题的青年教师进行个性化的辅导，帮助青年教师发现问题与不足，帮助青年教师快速成长。当然，年度总结并不会影响教师的岗位和待遇。

3.坚实的平台促进了教学的发展，全面的评价提升了教学的质量

美国高校十分注重教学的中心地位，长聘教师必须承担课堂教学工作，这个不仅仅是制度上的规定，而且必须实打实地做到。

在美国学习的第二天，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就安排了两次教学方面的介绍，两次介绍的内容侧重点不同，一次是讲资源的充分利用及互动式教学；另外一次主要是讲该校创新教学与学习中心的理念、运行和教学评价方法，令人受益匪浅。其中有一个小细节，2013年创新教学与学习中心经历了一个改名的过程，原先的名字是Center for Teaching Excellence（卓越教学中心），而2013年改为Center for Innovation in Teaching & Learning（创新教学与学习中心），一词之差凸显了中心理念和定位的变化，就是教学工作应当始终围绕如何引导学生有效地进行学习来展开，而不是机械式的灌输和教条式的说教。围绕新的定位，学校在教学平台和教学评价等方面开展了大量工作。

教学平台方面，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十分重视教学平台的建设，首创交互式学习系统（Programmed Logic For Automatic Teaching Operation，简称PLATO）和课堂教学答题器（i-clicker），在互联网在线学习和慕课（MOOC，指大型开放式网络课程）的建设上也走在美国高校的前列。总而言之，学校努力在硬件平台上实现多样化，既有传统的课堂式教学，也有丰富的在线式网络教学，还有现在比较流行的MOOC资源供学生享用，丰富的平台给学生和老师提供了多样化的选择，每个老师和学生都可根据自己的特点和特长选择更为偏爱的上课方式，当然在考核方式上是一视同仁的，丰富的教学平台助推了教学工作的全面顺利发展。

教学评价方面，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创新教学与学习中心拥有130多名员工，其职责就是全面、系统和深入地开展教学研究和评价工作。中心针对青年教师开展一对一的教学工作培训；针对研究生助教开展为期2周的培训，研究生助教取得培训合格的资格后才能够获得助教岗位；而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开展系统深入的课程教学分析、改革和评价工作。因此，这130多人绝大部分的精力都是投入到教学工作中的。长期从事教学工作的人都有感受，教学评价工作是最难开展的，是一项主观性非常强的工作，行之有效的方法就是大样本的采集与分析。那么这项工作是不是就无法开展了呢？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在这方面做了大量的分析、调查和统计工作：甚至包括每一堂课，学生注意力在多少分钟之后开始下降，学生注意力不集中的时间有多少，分布在什么时间段等细微的数据。拿到这样的数据后任课教师就会思考，在什么样的时间段安排什么样的教学内容，采用什么样的教学方法，才能够取得最佳的效果。而这样的细节问题国内高校绝大多数老师是不会注意的，我们的老师习惯于按照自己的节奏去进行教学，忽略的就是对这些数据的深入理解和体会。此外，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在教学评价上还会采取行程性评价和总结性评价相结合的方式，行程性评价侧重在课程教学过程中的评价，而总结性评价侧重于课程结束后的总体评价。